「步伐?」
「人心會騙,腳不太會。」?fàn)f?!富丶业娜?,腳跟會先著地;想離開的人,腳尖會先出去;怕的人會讓膝蓋偷跑,膝蓋跑在腳前,這種人容易跌倒;說謊的人,腳腕僵得快。」?fàn)従徴f著這些觀察,彷佛在把一個(gè)老本子翻開,里頭記的不是字,是人的走路影子。
她聽得出神,忽然笑:「那我呢?我走路時(shí)是什麼?」
夜墨偏頭看她,沒有馬上答。牠把她過往幾個(gè)走路的場景在腦中排了一列:在柜屋里,步伐穩(wěn),腳靠近木面時(shí)會主動放低;在市集,步幅b在柜屋略大,遇到將來會來的東西,右腳會先往前半寸再收回;在病房的走道,腳動之前影子先動,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。牠最後只說:「你走路像在量東西?!?br>
「量什麼?」
「量自己。」?fàn)稹?br>
她不再追問,許多答案聽到這里就夠了,往里走就會驚動別的沉睡。她把身T往椅背靠去一點(diǎn),讓脊背理解剛剛那句話。夜墨走回柜臺,跳上去前,忽然在門檻邊停了一息,把爪墊按在那道亮線上,非常輕,幾乎沒有重量;按完才回身。她看在眼里,像看見有人與老友擊掌,門檻原來是牠的老友。
她聽懂了,懂得很慢,卻安穩(wěn)。她忽然起身,去壁櫥取出一個(gè)小包,打開,里面是一枚極細(xì)的銀針,針尾有圈。她把針遞給夜墨。「幫我把陶鈴的口再補(bǔ)一針。」
夜墨接過,不問為什麼要牠來做。牠用前爪把碎邊固定住,背後的尾巴平平伸展,讓身T保持平衡,銀針在燭光里一閃一閃,像把光縫進(jìn)裂縫。牠做得很慢,每過一個(gè)小結(jié)就停一停,聽屋內(nèi)的聲音是否改變。最後一針落下時(shí),陶鈴的口子收攏成一個(gè)更緊致的圓,沒了裂痕,卻保留當(dāng)初破碎後留下的那一絲溫柔。她接過,輕輕晃了晃,鈴心沒有響,她笑:「很好。它還是選擇沉默?!?br>
她把鈴掛回原處,站定片刻,忽然說:「夜墨,希望有天我能看見真正的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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